《我，11》中的三次“成长”

《我，11》中的三次“成长”
Three growen in 11 flowers

岳瀚 广西艺术学院 广西 南宁 530022

文章提要：由于特殊的童年际遇和生活经历，“成长”是中国大陆“第六代”导演的主要选题。而王小帅更是“成长电影”的代表性人物。从《十七岁的单车》到《青红》，再到《我，11》，王小帅为观众呈现了一幕幕“青春的涌动”。作为《青红》的“前传”，《我，11》再一次将“成长”纳入到导演的思考范畴中。这是导演内心世界的外化。而观众在“成长电影”中完成对自己逝去青春祭奠的同时，也应洞悉这一主题所包含的内在涵义。

序
运用视听语言再现“成长”，是中国大陆“第六代”导演共同的影片主旨追求。的确，“第六代”导演们特殊的成长、生活遭际，使他们对成长有着别于他人的读解思路与思考方式。童年际遇的异常，成长路上历经的剧变，深深镌刻进了这一代人的内心深处，成为一种永远无法挥去的情思，成为了他们未来艺术创作中取之不竭的素材源流和叙事范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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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、得当。他将弹球、捉迷藏等儿童游戏，以及孩子间的相互“扯皮”融入成长这条线索。但在这些儿童的“专利”中，却参杂了日渐成熟的生理和心理，使观众在观看中真切体会到了成长的意蕴。当然，王小帅之所以可以轻松越过这道关卡，源于这部影片讲的不是别人的故事，里面的主人公王憨，正是导演自己①。
尽管在《我，11》中，成长是一条长而完整的线索，但影片中仍有三个“节点”，更加艺术化地将这一主题凸显出来，也为本就是一部艺术片的《我，11》增添了更为浓厚的艺术气质。
这三个“节点”，可以概括为“被动的成长”、“自然的成长”和“主动的成长”。而这三次“成长”，均出现在影片的中后段。由此可见，导演为了实现“成长”的飞跃，在前面进行了大篇幅铺垫。
“被动的成长”
在“被动的成长”这一节点上，道具扮演了重要角色——酒。在中国的饮食文化和精神世界中，酒（指白酒），是男人的象征；而饮酒，也就成为了一个男性由男孩成长为男人的重要标志。在中国传统的家庭教育中，每个父亲都希望把儿子培养成为像自己一样的人，现实生活中的“子承父业”。“有其父必有其子”，大约就是这层含义。而作为父亲，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，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王憨的家庭作为中国众多普通家庭中的一个，王憨的父亲作为中国普通父亲中的一员，固然有着这样的盼望和期许。因此，王憨的父亲面对尚未成年的王憨，自然会抓住时机对他进行“成长教育”，饮酒就是教育的方法之一。王憨的父亲将酒杯送到王憨身前并示意他喝下去，这是中国父亲表达对儿子爱的一种特有方式，饱含的是一种朴素的情感——长大成人②；而王憨的父亲此时略带狡黠的笑，则带有几丝欣慰、甚至是兴奋——儿子长大了。甚至还补充道：“小声点儿，别让妈妈听见。”因为此时，“饮酒”已经成为父亲和王憨间的一个“小秘密”，是男人间的对话与心灵交映。
但是，换一个角度分析“饮酒”这场戏，是王憨的父亲在情绪极为低落的情况下展开的，因而带有几分悲情色彩。依照常人理解，一个成年人在烦闷、愤慨、失落时，孩子是他们最好的精神寄托。因此，失意的父亲瘫坐在椅子上，王憨恰巧在此时来到了他的身边，父亲看到王憨，就如同看到了希望。当他意识到自己已“无力”在当时的社会上挣扎时，唯一的期望就是王憨长大成人，成为家庭的栋梁。因此，“饮酒”也可以看做是王憨父亲潜意识下的一种“无奈之举”。但不论怎样，“饮酒”对于王憨来说，无论在生理上，还是在心理上，都构成了一次巨大挑战，但在父亲权威般的“压迫”下，王憨还是接过酒杯，喝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口酒，在完成了“被动成长”的同时，也迈出了由男孩成长为男人的重要一步。
“自然的成长”
如果说“饮酒”这场戏对于王憨来说是被动的、强加的，因此与成长相连还稍显牵强，那么生理现象的出现则是成长确凿的证据，在“自然”面前，任何人为的力量都无法“插手”。尽管影片从开头到结尾的很多段落涉及“性”事，但都仅仅是一种意识层面的表现，缺少足够的证据来表明王憨等人正在走向青春。当王憨的“第一次”（遗精）到来后，印证了王憨及小伙伴们之前对异性的议论与窥视、对男女做爱偷窥的“合理性”——在自然规律——荷尔蒙下的使然，因此不能将其同“坏孩子”般的品质简单等同。同时，无论从生理的角度还是心理的角度，“自然的成长”这一段落的表达与生命的发展历程相吻合，导演在不加修饰地演绎“成长”的同时，也在向观众传递一种美学思路——艺术，应该还原生活的本源。
此外，王憨的父母看到儿子的“第一次”后的表现，也充满了“现实感”。无论是父亲仍“不怀好意”的笑，还是母亲对父亲的“暴力”，依旧折射出一幕中国式 ……（未完，全文共5494字，当前仅显示1929字，请阅读下面提示信息。收藏《《我，11》中的三次“成长”》）